花木
【原文】
植物非一，故有万卉之名；谷种甚多，故有百谷之号[1]。如茨如梁，谓禾稼之蕃；惟夭惟乔，谓草木之茂[2]。莲乃花中君子，海棠花内神仙[3]。国色天香，乃牡丹之富贵；冰肌玉骨，乃梅萼之清奇。兰为王者之香，菊同隐逸之士[4]。竹称君子，松号大夫[5]。萱草可忘忧，屈轶能指佞[6]。筼筜，竹之别号；木樨，桂之别名[7]。明日黄花，过时之物；岁寒松柏，有节之称[8]。樗栎乃无用之散材，楩楠胜大用之良木[9]。
【注释】
[1]卉：草的总称。百谷：谷类的总称，百是约数。
[2]如茨如梁：像茅草屋顶那么厚，像屋梁那么高。形容长势茂盛。茨，用芦苇、茅草盖的屋顶。禾稼：谷类作物的总称。蕃：茂盛、繁多。惟夭惟乔：形容草木茂盛的样子。夭，茂盛的样子。乔，高大。
[3]花中君子：莲花品格高洁，所以说它是花中的君子。花内神仙：海棠花的颜色艳丽而不妖冶，没有香气，所以说它是花内神仙。
[4]国色天香：牡丹花的香色可贵，不同于一般花卉。冰肌玉骨：形容梅花不畏严寒。梅萼：梅花的蓓蕾。隐逸之士：菊花在百花凋零后的九月开放，所以周敦颐称它为“花之隐逸者”。
[5]君子：阳明子说，竹有君子的四种美德，即根牢、身直、心空、有节，所以竹被称为“君子”。大夫：相传秦始皇上泰山封禅的时候，下起了暴雨，于是在一棵松树下面避雨休息，后来封这棵树为“五大夫”。五大夫是爵位名，秦汉时二十等爵位的第九级。
[6]萱草：俗称黄花菜，古人认为种植此草可以使人忘记忧愁烦恼。屈轶能指佞（nìnɡ）：屈轶又名“指佞草”，是传说中的一种仙草，见到佞人就弯下指着佞人的方向。佞，指奸伪谄媚之徒。
[7]筼筜（yún dānɡ）：生长在水边的竹子。木樨：也作“木犀”，即桂花。
[8]明日黄花：苏轼《九日次韵王巩》诗，有“相逢不用忙归去，明日黄花蝶也愁。”黄花，指菊花。古人多在重阳节赏菊，重阳过后菊花就逐渐萎谢。岁寒松柏：松树和柏树天气再寒冷也不会凋零。岁寒，一年的寒冬。
[9]樗栎（chū lì）：樗树和栎树都不是好木料。散材：不成材的树木。楩（pián）楠：黄楩木和楠木。
【译文】
植物并非只有一种，所以有“万卉”的名称；谷物的种类极多，所以有“百谷”的称号。“如茨如梁”，是说庄稼长势茂盛；“惟夭惟乔”，是说草木生长茂盛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，有“花中君子”的美誉；海棠花色艳丽而不妖冶，有“花内神仙”的称号。“国色天香”，是形容牡丹的富贵气派；“冰肌玉骨”，是形容梅花的清秀俊奇。兰生幽谷，尊贵高雅，有“王者之香”的美誉，菊生九月，孤傲高洁，有“隐逸之士”的称号。杨明子说竹子有君子之德，所以称竹子为“君子”；秦始皇登泰山，曾在大松树下避雨，封它为五大夫，所以松树的别号“五大夫”。萱草又名忘忧草，据说可以使人忘掉忧愁；屈轶又叫指佞草，相传能指向奸诈谄媚之徒。筼筜，是竹子的别号；木樨，是桂花的别名。“明日黄花”，比喻过时的事物；“岁寒松柏”，是对身处逆境仍然能保持气节者的赞美。樗树和栎树是没有用处的树木，楩树和楠树是能胜大任的优良树木。
【解读】
花木就是“花卉苗木”的简称，按生长习性和形态特征分类，一般可分为草本花卉、木本花卉、多肉花卉和水生花卉。茎干质地柔软的谓之草本花卉；茎干木质坚硬的谓之木本花卉；多肉花卉，具有肉质肥厚的茎叶，体内贮存丰富的水分，有的叶片退化成针刺状，形态奇特，因此在园艺栽培中自成一类；水生花卉，终年生长在水中或沼泽地带，大多数属于多年生植物。中国花木资源丰富，主要种类有银杏、月季、牡丹、茶花、丁香花、杜鹃花、玉兰、梅、紫薇、桂花等，常见的花木还有合欢、腊梅、珙桐、栀子花、木芙蓉、八仙花、迎春。此外，还有棣棠、白兰花、夹竹桃、榆叶梅、锦带花等。花木千姿百态，其色彩、风韵不仅给人以美感，在人们心目中还有它特定的象征意义。以松柏象征坚贞，以梅象征坚强不屈，以菊象征不畏风霜，以牡丹象征富贵，以兰花象征高尚，以荷花象征清白，以折桂象征荣耀，以杏象征幸福，以桃象征长寿，以水仙象征来年好运，以枫叶象征鸿运。
【原文】
玉版，笋之异号；蹲鸱，芋之别号[10]。瓜田李下，事避嫌疑；秋菊春桃，时来尚早[11]。南枝先，北枝后，庾岭之梅；朔而生，望而落，尧阶蓂荚[12]。苾刍背阴向阳，比僧人之有德；木槿朝开暮落，比荣华之不长[13]。芒刺在背，言恐惧不安；薰莸异气，犹贤否有别[14]。桃李不言，下自成蹊；道旁苦李，为人所弃[15]。老人娶少妇，曰枯杨生稊；国家进多贤，曰拔茅连茹[16]。蒲柳之姿，未秋先槁；姜桂之性，愈老愈辛[17]。王者之兵，势如破竹；七雄之国，地若瓜分[18]。
【注释】
[10]玉版：甘笋。蹲鸱（chī）：大芋头的形状像蹲伏的鸱鸟。
[11]瓜田李下：三国曹植《君子行》：“瓜田不纳履，李下不正冠。”是说经过瓜田不要弯腰提鞋子，经过李子树下不要举手扶正帽子，以避免偷瓜、摘李子的嫌疑。秋菊春桃：秋天的菊花九月开，春天的桃花三月开。
[12]庾岭：即大庾岭，在今江西、广东交界处，古代种了很多梅树，所以，又称为“梅岭”。因为南暖北寒，所以庾岭的梅花往往南枝已经凋谢，北枝才刚刚开放。尧阶蓂（mínɡ）荚：相传尧帝时有土阶三尺，下面长着一种仙草叫蓂荚。
[13]苾刍（bì chú）：雪山香草，据说它有五种美德，背阴向阳是其中的一种。木槿：一种落叶灌木，夏秋早上开花晚上闭。
[14]芒刺在背：像有芒和刺扎在背上一样。形容内心惶恐，坐立不安。芒，草尖。刺，荆棘。薰莸（yóu）异气：香草和臭草的气味不一样。薰，香草，比喻善类。莸，臭草，比喻恶物。
[15]桃李不言，下自成蹊（xī）：原意是桃树不招引人，但因它有花和果实，人们在它下面走来走去，走成了一条小路。比喻人只要真诚、忠实，就能感动别人。蹊，小路。
[16]枯杨生稊（tí）：枯萎的老杨树又长出了芽。旧喻老人娶少妻。稊：植物的嫩芽。拔茅连茹：比喻互相推荐，用一个人就连带引进许多人。茅，白茅，一种多年生的草。茹，植物根部互相牵连的样子。
[17]蒲柳之姿：指早衰，香蒲和柳树的叶子都是将到秋天就凋零。这是古时候称自己体质虚弱的客套话。蒲，一种草本植物。槁：枯干。姜桂：生姜与肉桂，其性愈老愈辣。比喻人到年老性格越刚强。
[18]势如破竹：形势就像劈竹子，头上几节破开以后，下面各节顺着刀势就分开了。比喻节节胜利，毫无阻碍。七雄：指战国时秦、楚、燕、齐、韩、赵、魏七国。瓜分：像切西瓜一样分割或分配。
【译文】
玉版，是干笋的异号；蹲鸱，是芋头的别号。“瓜田李下”，是说做事要避免嫌疑；“秋菊春桃”，是说时候尚早。南边的枝条上的花先盛开，北边的枝条上的花后盛开，是说庾岭上的梅花南暖北寒；夏历初一开始生荚，十五以后开始落荚，这就是生长在尧帝庭阶上的蓂荚。苾刍这种植物背阴向阳，比喻僧人一心向佛有德行；木槿这种花卉朝开暮落，比喻荣华富贵不会长久。“芒刺在背”，是说人心里害怕坐立不安；“薰莸异气”，犹如好人恶人自有区别。桃树和李子树虽然不会说话，人们喜欢它的花和果实，来往络绎不绝，树下自然走出一条小路；如果是苦李子，即使生长在大路旁边，也会被人们所抛弃。年纪大的老头子娶年轻的少妇，称做“枯杨生稊”；国家进用的贤才众多，称做“拔茅连茹”。香蒲和柳树的姿态，因为落叶早，秋天还没有到来，就显出枯槁之状；生姜和肉桂的特性，是越老味道越辛辣。施行王道的军队克敌制胜，就像爆破竹子的势力一样毫无阻挡；战国时期七国争雄，天下的土地就像瓜一样被分割。
【解读】
菊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，在中国已有三千多年的栽培历史，中国菊花名扬海内外，传入欧洲，约在明末清初开始。中国人极爱菊花，从宋朝起民间就有一年一度的菊花盛会。菊中的秋菊，是多年生菊科草本植物，是经长期人工选择培育出的名贵观赏花卉，也称艺菊，品种已达千余种。秋菊用扦插、分株、嫁接及组织培养等方法繁殖。
【原文】
苻坚望阵，疑草木皆是晋兵；索靖知亡，叹铜驼会在荆棘[19]。王佑知子必贵，手植三槐；窦均五子齐荣，人称五桂[20]。鉏麑触槐，不忍贼民之主；越王尝蓼，必欲复吴之仇[21]。修母画荻以教子，谁不称贤；廉颇负荆以请罪，善能悔过[22]。弥子瑕常恃宠，将余桃以啖君；秦商鞅欲行令，使徙木以立信[23]。王戎卖李钻核，不胜鄙吝；成王剪桐封弟，因无戏言[24]。齐景公以二桃杀三士，杨再思谓莲花似六郎[25]。倒啖蔗，渐入佳境；蒸哀梨，大失本真[26]。
【注释】
[19]草木皆是晋兵：东晋时，前秦苻坚率兵南下攻晋，晋朝的谢安、谢玄等率兵在淝水大败苻坚。交战前，苻坚登上城头观察晋军，见部阵整齐，将士精锐，八公山上的草木也都像人形，以为是晋兵。铜驼会在荆棘：西晋末年，尚书索靖知道天下将会大乱，有一次指着洛阳宫门口的铜骆驼叹息道：“下次恐怕在荆棘丛中见到你了。”
[20]三槐：相传周朝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，三公朝见天子时，面向三槐而立。所以后人以三槐比喻三公。北宋王祐在房子前栽下三棵槐树，说：“我的后人中肯定会有当上三公的，这就是标志。”后来他的二儿子王旦在宋真宗时当上了宰相。五桂：五代后周窦禹钧，五个儿子相继考中进士。冯道赠诗一首：“燕山窦十郎，教子以义方，灵椿一枝老，丹桂五枝芳。”当时人称为“窦氏五龙”、“燕山五桂”，俗称“五子登科”。
[21]鉏（chú）麑触槐：春秋时，晋灵公无道，赵盾屡次进谏，惹得晋灵公很不高兴，就派壮士鉏麑前去刺杀赵盾。鉏麑来到赵家，看见赵盾早早就穿好衣服准备上朝，态度非常恭敬，叹息道：“赵盾是百姓的主啊！杀害百姓的主是不忠；不履行国君的使命是不守信用。这两者只要有一种，都不如死了。”于是便一头撞死在槐树上。贼：杀害。越王尝蓼（liǎo）：春秋时越王勾践卧薪尝胆，立志复仇，困了就吃蓼驱除睡意。蓼，一种草，茎叶辛辣。
[22]画荻以教子：宋朝欧阳修四岁丧父，母亲郑氏亲自教儿子读书，家里贫穷买不起纸笔，就用荻秆在沙地上画字学习。荻，一种植物，长得像芦苇。负荆以请罪：见卷三“人事”。
[23]余桃以啖君：春秋时，弥子瑕非常受卫灵公的宠爱。有一天，弥子瑕和灵公在果园游玩，弥子瑕吃到一个桃子非常甜，就把剩下的一半给灵公吃。灵公说：“你真是爱我呀，不顾自己的口福来给我吃。”等到弥子瑕老了，得不到灵公的宠爱了，灵公则说：“当时还把吃剩的桃子给我吃！”徙木以立信：战国时秦相商鞅实行变法，恐怕民众不信，就先在国都南门立了一根十米长的木头，下令谁能扛到北门就赐十两金子。民众觉得很奇怪，没有人敢去扛。又下令能扛走者赐五十两金子，有一个人扛到北门，马上赐给五十两金子，以表示不会欺骗。于是颁布新法，在民众中顺利推行。
[24]卖李钻核：西晋的王戎家里有一棵好李子树，他唯恐别人将种子留着栽培，因此出卖李子前常用钻子钻穿李核。鄙吝：这里指过分爱惜钱财，吝啬。剪桐封弟：周成王与弟弟叔虞玩游戏，把一片桐叶剪成玉圭的形状给叔虞，说：“我把这个封给你。”一个名叫佚的史官请挑选日子册封叔虞，成王说：“我是和弟弟开玩笑的。”佚说：“天子不能有开玩笑的话，说出来就要记录到史书上。”
[25]莲花似六郎：唐朝张昌宗，小名叫六郎，容貌俊美，受到武则天的宠爱。内史杨再思奸佞谄媚，奉承说：“人们都说六郎面似莲花，我认为是莲花像六郎。”
[26]倒啖蔗：晋代的顾恺之每次吃甘蔗，都要从上端吃到下端，有人追问他原因，他说：“渐入佳境。”意思是甘蔗下端比上端甜，从上到下，越吃越甜。蒸哀梨：南京有家姓哀的人，家里所产的梨子又大又甜，入口即化，如果蒸了吃，反倒失去原来的味道。
【译文】
淝水之战时，前秦皇帝苻坚登上城门观阵，看到晋军部阵整齐，就连八公山上的草木也被怀疑是晋兵；西晋尚书索靖有远见，知道西晋王朝即将灭亡，所以感叹洛阳宫门前的铜驼不久将会被丢弃在荆棘中。宋代王佑知道儿孙中一定会有显贵的，预先在庭院中种下三棵槐树；五代时期的窦禹钧的五个儿子先后都荣耀地登科做了大官，世人称之为“五桂”。春秋时期晋国力士鉏麑一头撞到槐树上自杀了，因为不忍心刺杀为民做主的好官，又不敢违抗灵公的命令；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受尽吴国的羞辱，回国后吃着苦蓼，决心要向吴国报仇。宋代欧阳修的母亲用用芦秆在地上画字教他，世人谁不称赞她贤德；战国时期赵国名将廉颇背负荆条登门向蔺相如谢罪，他的优点在于能够自己悔过。春秋时卫灵公的幸臣弥子瑕倚仗国君的宠爱，曾经把自己咬过的桃子给卫灵公吃；秦国的商鞅想实行新的法令，就用高额赏金让人移动一根木头，用此来树立威信。西晋王戎，家有好李，为了不让别人得到种子，卖李子的时候就把李子核钻穿，真是卑鄙吝啬到极点了；周成王年幼时，与弟弟叔虞游戏，成王将桐叶剪成玉版封赐弟弟，因天子无戏言，便把叔虞封为唐侯。齐景公采用晏子的计谋，让三位力士争抢两个桃子，结果三名力士都自杀了；唐代杨再思阿谀奉承说莲花就像六郎张昌宗。甘蔗从头吃到根越吃越甜，所以说“渐入佳境”；哀家的梨本来味道鲜美，蒸了再吃，就失去了本来的滋味了。
【解读】
“桂”在《说文》记载：“江南木，百药之长。”桂，即木犀，亦称“桂花”，又名“月桂”，俗称“桂花树”。常绿灌木或小乔木，叶对生、椭圆形，花黄色或黄白色，极芳香，果黑色。花可作香料。风霜的高尚品格更为人们所称道。“桂”有特殊的象征意义，以折桂象征荣耀。在神话传说中，月亮上有一株桂花树。过去称应试及第为“蟾宫折桂”，比喻十分荣耀。福建地区的古越人还将月桂编织成“桂冠”，奉献给荣誉最高的人。我国桂花栽培历史悠久，文献中最早提到桂花是战国时期（前475-前221）的《金桂山海经·南山经》，谓“招摇之山多桂”。自汉代至魏晋南北朝时期，桂花已成为名贵花木与上等贡品。在汉初引种于帝王宫苑，获得成功。唐、宋以来，桂花栽培开始盛行。唐代文人植桂十分普遍，吟桂蔚然成风。宋之问的《灵隐寺》诗中有“桂子月中落，天香云外飘”的着名诗句，故后人亦称桂花为“天香”。
【原文】
煮豆燃萁，比兄残弟；砍竹遮笋，弃旧怜新[27]。元素致江陵之柑，吴刚伐月中之桂[28]。捐资济贫，当效尧夫之助麦；以物申敬，聊效野人之献芹[29]。冒雨剪韭，郭林宗款友情殷；踏雪寻梅，孟浩然自娱兴雅[30]。商太戊能修德，祥桑自死；寇莱公有深仁，枯竹复生[31]。王母蟠桃，三千年开花，三千年结子，故人借以祝寿诞；上古大椿，八千岁为春，八千岁为秋，故人托以比严君[32]。去稂莠，正以植嘉禾；沃枝叶，不如培根本[33]。世路之蓁芜当剔，人心之茅塞须开[34]。
【注释】
[27]煮豆燃萁：用豆萁作燃料煮豆子。比喻兄弟间自相残杀。燃，烧。萁。豆茎。砍竹遮笋：砍掉竹子去遮护竹笋。多指在爱情上或对事物喜爱不专一。
[28]江陵之柑：唐朝方士董元素懂得仙术，有天晚上，唐宣宗召见他说：“现在江陵的柑橘熟了，你能给我弄点来吗？”董元素于是拿了一个盒子放在皇帝的座位前，一阵微风吹过后打开盒子，里面装满了柑橘。董元素说：“这是江陵枝江县产的柑橘。”月中之桂：传说月亮中有棵桂花树，有一位名叫吴刚的人，因为学仙犯了错误，被罚去砍树，但是桂花树被砍的地方马上又长好了。
[29]尧夫：宋朝范仲淹的二儿子范纯仁，字尧夫。申敬：表示敬意。野人之献芹：相传古代有个人自觉老水芹美味，便在乡里的富豪面前称道。富豪听言尝了以后，既觉难吃又觉腹痛不已。大家都讥笑这个人，他自己也感到很惭愧。
[30]冒雨剪韭：汉代学者郭林宗自己种菜，友人范达夜间来了，他冒着暴雨割韭菜做饼招待朋友。踏雪寻梅：唐代诗人孟浩然曾经在大雪天骑着一头毛驴去寻找梅花。
[31]祥桑自死：商朝第十代帝王太戊即位后，有祥桑树生长，七天后就合抱不过来。传说祥桑树是对施政者的警告。太戊于是实行德政，三天后祥桑树就枯死了。祥，本指吉凶的征兆，这里指凶兆，有怪异的意思。枯竹复生：北宋宰相寇准，封莱国公，后被贬为雷州司户参军，在路上，他剪下一根笔杆插在神祠前说：“寇准如果没有辜负国家的话，这根枯竹一定会再活过来。”不久枯竹果然活过来了。
[32]王母蟠桃：相传汉武帝过生日时，天上的王母送来七颗桃。汉武帝想留下桃核做种子，王母说：“这桃树三千年开花，三千年结果，不是人间所能种植的。”上古大椿：《庄子·逍遥游》中说上古有一棵大椿树，以八千岁为春，八千岁为秋。严君：指父亲。
[33]稂莠（lánɡ yǒu）：稂和莠都是形状像禾苗、妨害禾苗生长的杂草。
[34]世路：指人世的经历。蓁（zhēn）芜：指杂乱丛生的草木。比喻人生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。蓁，丛生的草木。芜，杂乱的荒草。茅塞：被茅草堵塞，比喻思路闭塞。
【译文】
“煮豆燃萁”，比喻兄弟骨肉之间互相残杀；“砍竹遮笋”，比喻抛弃旧的爱惜新的。唐代方士董元素，运用法术，一夜间能把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柑橘弄到长安的宫殿里，相传吴刚被天帝惩罚，在月宫中受罚砍桂树，却怎么砍也砍不断。捐出财物周济贫困，应当效仿宋代范尧夫把一船的麦子送给朋友安葬亲人；用物资表达敬意，就说姑且效仿山野之民献芹菜。冒着倾盆大雨到菜园子里剪韭菜，东汉学者郭林宗款待朋友的心情殷切；踏雪寻找梅花，唐代诗人孟浩然自得其乐兴趣高雅。商朝的太戊能够修明德政，作祸的祥桑自己枯死了；北宋宰相寇准仁德深厚，插下的枯竹又长出嫩芽来了。相传西王母的蟠桃树，每三千年开一次花，每三千年结一次桃子，所以人们借用桃子来祝贺寿诞；上古时的大椿树，八千年才算一次春季，八千年才算一次秋季，所以人们借用大椿树来比喻自己的父亲长寿。去掉妨害禾苗生长的杂草，正是为了种植茂盛的禾苗；给植物的枝叶浇水，不如浇灌植物的根部。人生路上类似“蓁芜”的各种艰难险阻，应该剔除；世人愚昧无知就像堵塞心灵的茅草，必须拔开。
【解读】
竹子，素来备受国人喜爱，被誉为“梅兰竹菊”四君子之一，“梅松竹”岁寒三友之一。古今文人墨客，嗜竹咏竹者众多。相传，大画家郑板桥无竹不居，留下大量竹画和咏竹诗。大诗人苏东坡则留下“宁可食无肉，不可居无竹”的名言。竹子，四季常青，挺拔秀丽，色彩缤纷，千姿百态。竹子吸水量大，在房前屋后种上一些竹子，不仅可美化环境，而且在夏季非常阴凉。古人说：“宁可食无肉，不可居无竹。”这说明竹子同人们的生活关系非常密切。竹除观赏外，还是优良的建筑材料，竹笋是美食，可制成笋干或罐头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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